大概在小学的时候,我意识到自己和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样。
同学都在操场上蹦蹦跳跳,而我因为父母的告诫只好在教室里看书。医院对周围的小朋友来说几乎无比陌生,而我却把镇里医院的格局分布摸的一清二楚。认识的孩子无一不是一点小刮小蹭就哭哭啼啼的,而我总是沉默着,死死盯住缓缓扎进皮肤的钢针,仿佛如此便能减轻几分疼痛般。
上了初中,我认识到了自己背负的病症,但我的生活,似乎并未因这点认识而改变太多。除去频繁的进出医院、偶尔的缺课与习惯性的沉默寡言,我并未感到与他人相差甚远。真要说起来,我只是会时常感到,同龄人的话题有些乏味,兴趣有些无聊。
进入高中,我发觉,同学无法忍受的学习重负,于我而言,似乎并不算什么。我想,或许是这疾病赐予了我超常的忍耐力,所以我很少为之烦恼,直到高三那年,我因为发病而半个月不能上学。
那段时间,我开始思索,身上的疾病到底对我来说算什么?是这疾病塑造了我的性格,还是我本身性情便是如此?
一方面,我很少运动,因此体格不佳,寡言少语,因而不太起眼,但另一方面,因为喜静,我有了机会遨游于书海之中,史铁生的《地坛》给我以激励,尼采的《权利意志》教导我奋力向上,加缪笔下的《西西弗》启示我直面痛苦、抵抗荒谬......如此种种,让我练就了超乎常人的耐力、沉着稳重的脾性和强大的学习能力。
疾病没能阻止我取得优秀的成绩,没能妨碍我学习计算机技术,它不会,也无法防止我成为我想做的人。
幸运抑或不幸?难以定夺,但我早已不在乎。我明白,只要自己努力向前冲,这天生的疾病就无法阻止我的脚步。 |